“这时候贾大人出面制止的话,我相信老爷一定会收手。”凌霄冷静的说到。对面是一个面容忠厚带着眼镜的学者模样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贾老师。”男人没有抬眼,静静的喝着茶。
凌霄微微一笑,笑声中不自觉的露出鄙夷。“大少爷再怎么过分,那也是老爷的亲儿子,老爷即使下手再怎么过分,大少爷也不会怪老爷,而且少爷性子直,他会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您头上,我知道您不怕,您有镇国公撑着,没人敢把您怎么样,您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得宠吗?因为很多事情,镇国公做起来不方便,但是您可以替他做,您的同僚没少参您吧,您觉得镇国公是信任您才让您继续做您的钦差?等您把得罪人的事都干的差不多了,镇国公他自会给您准备一口好棺材,也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危言耸听,是艾城主教你的?还是任将军教你的?”虽然中年人故作镇定,但是凌霄知道他已经动摇了。“挑拨关系我可是轻车熟路,在我面前玩这套,你还早了点。”
凌霄乘胜追击,“这几句话还需要别人来教?你们的关系还需要挑拨?夫人和老爷这种事也没少做,我看了至少两回了,贾大人,是时候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你得罪的人越多,你死的就越快,到时候镇国公会杀你的人,抄你的家,把所有罪名都扣在你的头上。”凌霄自顾自的坐在了主客位的椅子上,一边玩弄茶杯一边欣赏中年人惊慌失措又故作镇定的样子。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要不是之前的前辈也是这样被献了祭,自己是没机会坐在这个位子上,但是自己如果不继续这样,镇国公也不会轻易饶恕自己。
凌霄仿佛看出了他的顾虑,继续说到:“这个时候就要看贾大人自己的选择了,有的人可以得罪,有的人可以依靠,如果贾大人出面阻止将军的话,城主一定会送上厚礼,大少爷也是会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是错的,贾大人还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在教我做事?”中年人的自尊心似乎并不能允许一个和自己孩子般大的女孩对自己指手画脚。
“我开车来的,想好了就赶紧走,别在乎你那毫无价值的自尊了,我需要大少爷活着,你也需要活着,别让情绪把一桩好买卖弄砸了。”凌霄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让他赶紧和自己的手下打好招呼之后,半推半就的将他送上了车。
“姑娘,你刚刚也说了,大公子毕竟是任将军的亲儿子,不会下手太重,姑娘开车这么快,我怕我没机会去向将军说情了。”中年人的脸明显的在如此颠簸和高速的影响下变得铁青和扭曲。
“你这个成年人怎么这么多事啊?”凌霄虽说埋怨但也注意到了他脸色不好。
“实不相瞒,你们家大公子喂我吃的药,药效还挺长。”说完他的脸更加铁青,但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等下,你不会要!”
怎么办,还要继续打吗?已经满背都是血了,我老婆说过我把她儿子伤成什么样她就把我伤成什么样,为了自己考虑也不能再打了,毕竟我怕疼,而且那女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虽然有时候我挺喜欢这样的。凌霄怎么还没把那个专家禽兽带过来啊?不会失败了吧?要不我装昏?那我平时好不容易树立起的硬汉形象不是全毁了?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地面与橡胶发出的悲鸣,是凌霄额车到了。只见中年人那献媚般的步伐,几步便挡到了我的身前,随他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我来不及躲开,就被他一把搂入怀里,我相信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是生无可恋的,你这是刚被从屎缸捞出来吧?
“一...一刀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体会到了。
“将军!将军!孩子还小,这么打是要打坏了身子的啊!”他焦急的说到。
“这个畜生做出这等非人的事,打死都是轻....呕”这位硬汉,已经有点要吐的感觉了。
“将军,令郎小小年纪,容易冲动,等他长大自会懂得我贾某人的做法,况且.....”
“贾大人言之有理,抬回去吧。”父亲迫不及待的开口。
“我还没说完呢啊......”中年男子有些惊讶,这做戏也得做全套啊。
“一会慢慢说,贾大人你先回使馆,一会我派车接您,让这小畜生亲口向您道歉”说完便示意将贾隙送回使馆,自己也做上了车回去了。
“我来吧。”说完她便将我接下。
“不用担心,都是皮肉伤,毕竟我爹练过,看着出血量挺大,结痂了就好了。”我希望她不要担心。
“刚刚你一脸血,一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那人一边躲他的表情我都笑出声了你知道吗?”这女人并没有关心我的伤势并且开心的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对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这样就没问题了。”说完她便一巴掌拍向刚包扎好的后背。我也是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接着她把我扔到后座趴着,自己走向了驾驶位。
“等我伤好,我不打爆他的小眼镜,再找一百八十个大汉没日没夜的”正当我绘声绘色的描绘画面的时候,我便被一个急刹车产生的惯性甩到了车座下。“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啊,我可是伤员。”还未等我说完,我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拽出了车,并被扔到了几米之外。而这双手的主人,正是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凌霄。
“有些事,夫人和老爷不忍心做,都是我代劳的。”
“你这个女人终于疯了吗?”我仍然不敢相信,说话的语气,面部的表情都和我认识的凌霄不是一个人。
“站起来,背上那点伤不至于影响你行动吧,待会可要忍住疼,千万别喊妈妈哦。”那大概是我昏迷前印象最深的画面了,温柔的表情仿佛在克制着什么难以压抑的情感,是愤怒吗?亦或是悲伤?那表情很难读懂,也很复杂,同样难忘。
这不足以成为我不还手的理由?你觉得我在为自己被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摩擦找借口?第一,我对精致的艺术品一向都是小心呵护的。第二,我把她当成家人当成朋友。第三,我后背有伤。三个借口还不足以说服你们吗?
周围的人都在嘲笑我,连师傅也在旁边憋笑,笑着笑着他们便围成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心正是我,他们的笑声越大,我就变得越小,越来越无助,最后变成一个只会哭的孩子。
还好这只是个梦。
“你做了多余的事,弄清楚自己什么身份。”艾城主死死的将手嵌在凌霄雪白的脖子上。
“行了妈。”听见我的声音,母亲便松开了手急忙的跑到我的床边。
“你应该多休息一会的。”母亲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如果能将掐着凌姐的手从她脖子上拿开再过来就更好了。
“你这个慰问品真是有品位,松开吧。”我指了指那犹如被抓娃娃机抓过来一般的等身娃娃。
“一不留神。”说着她便松开了手,凌姐顺势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脖子咳嗽几声,“醒了就好,府里还有客人,我得赶紧回去招呼。”说着母亲便走向门口。
“我爸呢?有他招呼不就够了?”他没在我身边,一定是去招呼那个姓贾的去了。
“你爸在你隔壁躺着呢。”屋子里只留下了她在远处的回答。
我隔壁?我隔壁不是具木乃伊吗?
我起身将刚刚恢复呼吸的凌姐扶起来。“这医院我都多少年不来了,记得小时候爬树摔伤过手臂,也是你送我来的,有没有怀念这里啊?”
“怀念的是你母亲的锁喉啊,那次她也是这样对待我的。”她指了指脖子,上面五道抓痕清晰可见,就差把指纹印在上面了。
“脖子.....挺白的。”不得不说受伤之后她的脖子显得更白了。
“你...不许调戏长辈。”她用衣领遮住脖子,用另一只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你算什么长辈啊,我今年就能赶上你高了。”我踮了踮脚,将自己的身高提到和她一般高。
“是啊,再过一阵就能长成好男人了呢,好男人可不能再这么幼稚了。”她这样说弄得我有些害羞。
“这次给你添了大麻烦了,对不起了姐”我发自内心的说。
“是啊,但是是一家人嘛。”她笑着说。
“那个,姐,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吗?你尽管开口,我想好好补偿一下你,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一是想弥补一下她,二是想有借口加深我们的羁绊。
“不要随便开口许给女孩子太大的承诺,白白让女孩子期待却又做不到的话是会伤女孩子的心的。”
“是这样啊,那...”有点小失落。
“果然还是有事拜托你。”
“你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善变也是女孩的特权。”她调皮的吐出小舌头。“你得陪我.....”
“陪...陪你?!”我开始期待起来。
“你得赔我一个新的车座,那可是真皮的。”
“啊?就这事?”我开始失落起来,但是一想这果然是她的作风,又不禁笑出声来。这笑声就如同传染一般,也让她跟着快乐了起来。以至于,我们都忽略了我那正等待破茧成蝶的老父亲,还在里面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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